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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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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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曾經的戀人同居——每周同居一兩天也算同居的話——是一件顯得有些尷尬的事。
他們談戀愛的時候還是學生，住的是學校的宿舍，睡的是要勉強擠下的單人床，“廚房”是一張小電磁爐一口鍋和兩雙碗筷搭出來的角落。屈溯自覺年長，明明徐一遙也不是什麽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爺，他還是主動包攬了一切瑣事。
但現在用不著他了。
大明星的別墅裏有固定來做衛生的保潔，有隨叫隨到來做飯並順道清理冰箱的廚師，連客廳裏的景觀魚都有人來定期換水。
屈溯無所適從。
徐一遙平靜很多，但關上自己臥室的門，他也不是完全的坦然。
前幾個禮拜在家時自己忙著新劇組的試鏡和拿到劇本後的背劇本，眼下新組推遲了開機，其餘工作也到了尾聲，他在家的時間陡然變長，不得不開始正視他和屈溯的相處。
屈溯不是他的保姆，也不是他的男朋友，他什麽身份都沒有，倒讓他不知該持什麽態度來面對他。
放在過去，他們倒是有很多事做，旅游打球逛博物館，或者打游戲看電影去學校戲劇社看看表演，再或者就待在宿舍裏，親吻牽手擁抱以及更深的接觸。
不過每一項都不太適合現在的他們。
也不全是屈溯的問題，畢竟他現在的職業稍顯特殊，不管身邊換成誰，他的業餘生活也只能剩下打游戲。
只是對他來說偶爾打游戲還算有趣，要是時時刻刻都在打游戲，又沒什麽意思了。
屈溯在外面敲了敲他的門。
徐一遙關掉了平板界面，站起身來給他開了門。
“李藝說他到北京來出差，在群裏問我們有沒有時間約個飯，你看到消息了嗎？”
“沒留意。”徐一遙摸起手機打開，才看到李藝的消息，“他一個人來的？”
“對。”
“要不讓他來家裏吧，”徐一遙有點偷懶，“今天家裏有阿姨會來做飯，我也不想出門。”
畢竟他們能夠放心常去的飯店就那幾家，而那幾家又太容易碰到同行，亂傳亂說總是麻煩。
屈溯自然沒有異議，於是徐一遙回了李藝的消息，發現屈溯仍然站在門口還沒有走：“還有事？”
“你現在有空嗎？”
“到李藝來之前，有。”
“我買了副象棋帶過來。”屈溯面上帶了些笑：“你之前說過要教我下棋，現在還願不願意教我？”
之前。
那得是多遠之前了。
徐一遙看了一眼屈溯在衣角後緊攥的手，還是決定放過他：“去樓下。”
下象棋不是什麽難事，稍微老一點的小區裏總有地方常年放著一張矮桌兩張板凳，給大爺們大殺四方。金錦的爺爺就是他們片區殺傷力最高的大爺。
徐一遙父母離婚早，父親與繼母很快就結了婚，他們工作都忙，有時忘記給他留晚餐，徐一遙就會在象棋攤逗留，用看爺爺們下棋來忘掉饑餓。
金錦的爺爺開始只以為他是喜歡象棋，還覺得自己帶了個徒弟，後來才知道這孩子是餓了又沒處去。回去和老伴一嘮叨，他就成了金錦家蹭飯的常客，也從這裏才和金錦成了朋友。
再後來徐一遙和屈溯在一起後請金錦吃了頓飯，不知說到什麽把這段過去就帶了出來，金錦沒當回事說完就忘了，等他們分別，屈溯倒心疼得不行。
但他的嘴又笨得厲害，只能在床上緊緊抱著徐一遙，說出一句“以後你想吃什麽我都給你做”的“諾言”。
本來還有點感動的徐一遙霎時破功，笑得眼淚都要出來。
徐一遙笑夠，見屈溯仍然認真的樣子又覺得自己方才有點不厚道，彌補似的親了親戀人的眼睛：“不過我棋下得可好了，下次我教你。”
然而當晚一過，誰都沒想起來特地去買盒象棋，再後來沒多久徐一遙畢業簽公司，屈溯準備出國，就再也沒有之後了。
徐一遙認為以屈溯的腦子，聽完規則就等於學會了象棋，於是他連一個子兒都不讓，先痛痛快快將了屈溯兩盤軍，才笑瞇瞇道：“要不要我讓讓你？”
屈溯：“要。”
徐一遙於是更得意：“那你求我。”
屈溯笑起來：“求遙哥讓讓我。”
徐一遙一頓，將自己的一副車馬炮從棋盤上撤下去：“你怎麽……”
“怎麽？”
“……沒怎麽。”就是感覺有點不要臉了。但是看著屈溯的樣子，又不像是故意的。
徐一遙放了水，二人倒是能下得有來有回，下到最後決一勝負時，李藝的電話打來，說門衛要業主同意了才能放人，一面又可憐巴巴說能不能親自來接他，這麽冷的冬天他要是還在小區裏迷幾圈路就太慘了。
徐一遙只得到門口去接人。
李藝先給他來了個熊抱，而後問：“屈溯到了沒？要不我們在這等他一起回去？”
“……他到了。”
李藝意外：“他還挺快。”
“……”
徐一遙也不知道這事能瞞李藝多久，但好在車曉璐不在身邊的李藝心大得離譜，從進門到聊天然後與剛學會象棋的屈溯試了兩把最後桌上吃飯喝酒談公司扯閑天結束，他都還以為屈溯只是比他早到。
最後還要把自己灌醉說要借宿徐一遙家裏。
徐一遙和屈溯無語但好笑，他的別墅又不止兩間臥室，哪怕李藝霸占了一間，他倆也住不到一處去。
誰想到把李藝送到客房時路過屈溯臥室，門半開著，正露出床櫃上一只水杯和床頭疊好的睡衣。
醉鬼看起來登時酒醒了一半，直楞楞地看著徐一遙：“遙兒，你和人同居了啊？”
“……”
“男的女的？你們圈裏的嗎？做什麽工作啊？對你好不好？”
看來酒還是沒醒，徐一遙哭笑不得，“行了，你少□□的心。”
“我不操心誰操心啊，我還以為你……唉，”李藝唉聲嘆氣：“你談戀愛了，和屈溯說過沒？”
“……”徐一遙更好笑，騰出一只手把他的頭扭到另一邊：“你要不看看扶著你那邊肩膀的那個人是誰？”
“屈哥，”李藝一楞，又打了個嗝：“我和你說，你別傷心啊，就是談個戀愛而已，只要沒結婚，什麽墻角都能撬。但是你真不能再畏手畏腳了，也別做什麽正人君子——”
屈溯面無表情地捂住了李藝的嘴。
但他一松手，李藝就又開始叨叨。
徐一遙笑得發抖，手一個沒扶穩，把李藝摔到了地上。
李藝叨叨的註意力便又轉到了他身上。
徐一遙：……
二人總算合力把李藝丟到了客房床上，但李藝硬是不讓人走，抓著二人大談自己和車曉璐合合分分分分合合的戀愛經歷，以此勸他倆再回頭看看對方。
徐一遙視頻也錄完了，看熱鬧的勁也過了，打了個哈欠。
他也不知道這家夥還有多久才能念叨完，忽然聽見屈溯說：“住在那間房的是我。”
“……學學我。”李藝一句話最後幾個字說完，才開始消化屈溯這八個字，安靜了一會後猛地站起來：“你？！”
“是。”屈溯用了些力把李藝的兩條腿也給丟到床上，“別操心我們的事了，睡你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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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曾經的戀人同居——每周同居一兩天也算同居的話——是一件顯得有些尷尬的事。
他們談戀愛的時候還是學生，住的是學校的宿舍，睡的是要勉強擠下的單人床，“廚房”是一張小電磁爐一口鍋和兩雙碗筷搭出來的角落。屈溯自覺年長，明明徐一遙也不是什麽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爺，他還是主動包攬了一切瑣事。
但現在用不著他了。
大明星的別墅裏有固定來做衛生的保潔，有隨叫隨到來做飯並順道清理冰箱的廚師，連客廳裏的景觀魚都有人來定期換水。
屈溯無所適從。
徐一遙平靜很多，但關上自己臥室的門，他也不是完全的坦然。
前幾個禮拜在家時自己忙著新劇組的試鏡和拿到劇本後的背劇本，眼下新組推遲了開機，其餘工作也到了尾聲，他在家的時間陡然變長，不得不開始正視他和屈溯的相處。
屈溯不是他的保姆，也不是他的男朋友，他什麽身份都沒有，倒讓他不知該持什麽態度來面對他。
放在過去，他們倒是有很多事做，旅游打球逛博物館，或者打游戲看電影去學校戲劇社看看表演，再或者就待在宿舍裏，親吻牽手擁抱以及更深的接觸。
不過每一項都不太適合現在的他們。
也不全是屈溯的問題，畢竟他現在的職業稍顯特殊，不管身邊換成誰，他的業餘生活也只能剩下打游戲。
只是對他來說偶爾打游戲還算有趣，要是時時刻刻都在打游戲，又沒什麽意思了。
屈溯在外面敲了敲他的門。
徐一遙關掉了平板界面，站起身來給他開了門。
“李藝說他到北京來出差，在群裏問我們有沒有時間約個飯，你看到消息了嗎？”
“沒留意。”徐一遙摸起手機打開，才看到李藝的消息，“他一個人來的？”
“對。”
“要不讓他來家裏吧，”徐一遙有點偷懶，“今天家裏有阿姨會來做飯，我也不想出門。”
畢竟他們能夠放心常去的飯店就那幾家，而那幾家又太容易碰到同行，亂傳亂說總是麻煩。
屈溯自然沒有異議，於是徐一遙回了李藝的消息，發現屈溯仍然站在門口還沒有走：“還有事？”
“你現在有空嗎？”
“到李藝來之前，有。”
“我買了副象棋帶過來。”屈溯面上帶了些笑：“你之前說過要教我下棋，現在還願不願意教我？”
之前。
那得是多遠之前了。
徐一遙看了一眼屈溯在衣角後緊攥的手，還是決定放過他：“去樓下。”
下象棋不是什麽難事，稍微老一點的小區裏總有地方常年放著一張矮桌兩張板凳，給大爺們大殺四方。金錦的爺爺就是他們片區殺傷力最高的大爺。
徐一遙父母離婚早，父親與繼母很快就結了婚，他們工作都忙，有時忘記給他留晚餐，徐一遙就會在象棋攤逗留，用看爺爺們下棋來忘掉饑餓。
金錦的爺爺開始只以為他是喜歡象棋，還覺得自己帶了個徒弟，後來才知道這孩子是餓了又沒處去。回去和老伴一嘮叨，他就成了金錦家蹭飯的常客，也從這裏才和金錦成了朋友。
再後來徐一遙和屈溯在一起後請金錦吃了頓飯，不知說到什麽把這段過去就帶了出來，金錦沒當回事說完就忘了，等他們分別，屈溯倒心疼得不行。
但他的嘴又笨得厲害，只能在床上緊緊抱著徐一遙，說出一句“以後你想吃什麽我都給你做”的“諾言”。
本來還有點感動的徐一遙霎時破功，笑得眼淚都要出來。
徐一遙笑夠，見屈溯仍然認真的樣子又覺得自己方才有點不厚道，彌補似的親了親戀人的眼睛：“不過我棋下得可好了，下次我教你。”
然而當晚一過，誰都沒想起來特地去買盒象棋，再後來沒多久徐一遙畢業簽公司，屈溯準備出國，就再也沒有之後了。
徐一遙認為以屈溯的腦子，聽完規則就等於學會了象棋，於是他連一個子兒都不讓，先痛痛快快將了屈溯兩盤軍，才笑瞇瞇道：“要不要我讓讓你？”
屈溯：“要。”
徐一遙於是更得意：“那你求我。”
屈溯笑起來：“求遙哥讓讓我。”
徐一遙一頓，將自己的一副車馬炮從棋盤上撤下去：“你怎麽……”
“怎麽？”
“……沒怎麽。”就是感覺有點不要臉了。但是看著屈溯的樣子，又不像是故意的。
徐一遙放了水，二人倒是能下得有來有回，下到最後決一勝負時，李藝的電話打來，說門衛要業主同意了才能放人，一面又可憐巴巴說能不能親自來接他，這麽冷的冬天他要是還在小區裏迷幾圈路就太慘了。
徐一遙只得到門口去接人。
李藝先給他來了個熊抱，而後問：“屈溯到了沒？要不我們在這等他一起回去？”
“……他到了。”
李藝意外：“他還挺快。”
“……”
徐一遙也不知道這事能瞞李藝多久，但好在車曉璐不在身邊的李藝心大得離譜，從進門到聊天然後與剛學會象棋的屈溯試了兩把最後桌上吃飯喝酒談公司扯閑天結束，他都還以為屈溯只是比他早到。
最後還要把自己灌醉說要借宿徐一遙家裏。
徐一遙和屈溯無語但好笑，他的別墅又不止兩間臥室，哪怕李藝霸占了一間，他倆也住不到一處去。
誰想到把李藝送到客房時路過屈溯臥室，門半開著，正露出床櫃上一只水杯和床頭疊好的睡衣。
醉鬼看起來登時酒醒了一半，直楞楞地看著徐一遙：“遙兒，你和人同居了啊？”
“……”
“男的女的？你們圈裏的嗎？做什麽工作啊？對你好不好？”
看來酒還是沒醒，徐一遙哭笑不得，“行了，你少□□的心。”
“我不操心誰操心啊，我還以為你……唉，”李藝唉聲嘆氣：“你談戀愛了，和屈溯說過沒？”
“……”徐一遙更好笑，騰出一只手把他的頭扭到另一邊：“你要不看看扶著你那邊肩膀的那個人是誰？”
“屈哥，”李藝一楞，又打了個嗝：“我和你說，你別傷心啊，就是談個戀愛而已，只要沒結婚，什麽墻角都能撬。但是你真不能再畏手畏腳了，也別做什麽正人君子——”
屈溯面無表情地捂住了李藝的嘴。
但他一松手，李藝就又開始叨叨。
徐一遙笑得發抖，手一個沒扶穩，把李藝摔到了地上。
李藝叨叨的註意力便又轉到了他身上。
徐一遙：……
二人總算合力把李藝丟到了客房床上，但李藝硬是不讓人走，抓著二人大談自己和車曉璐合合分分分分合合的戀愛經歷，以此勸他倆再回頭看看對方。
徐一遙視頻也錄完了，看熱鬧的勁也過了，打了個哈欠。
他也不知道這家夥還有多久才能念叨完，忽然聽見屈溯說：“住在那間房的是我。”
“……學學我。”李藝一句話最後幾個字說完，才開始消化屈溯這八個字，安靜了一會後猛地站起來：“你？！”
“是。”屈溯用了些力把李藝的兩條腿也給丟到床上，“別操心我們的事了，睡你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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